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弦歌雅意两层纱-《酒剑四方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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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一
时很是有些受宠若惊的败军,经头目约束之后,倒是略微收敛了些举动,成天只晓得去往无需花费银钱的酒楼其中,以酒肉填补肚肠,还算是安分了些。清晨时分,另一位败军头目饮酒醉倒,直到临正午,摇摇晃晃起身离了酒楼,却是瞧见位平日以缫丝织布的寡身小娘,其亡夫早年遭胥孟府部族杀害,孤身养育二子,纵然是稻粟镇中亦有市井泼皮,或是贪念美色的主,可历来是对这位夫君早亡,辛苦织布养育二子的小娘多有敬重,并无人时常调戏。
可这位头目却是并无忌惮,见那小娘略有些姿色,面皮吹弹可破,竟是尾随其闯入家中,如非是小娘抵死不从高声喊叫,街坊四邻汉子前来相救,八成是要顺遂此人的意。
最引人气愤的乃是那位大头目,分明知晓此事不占理,却是凭那人被汉子手中锄耒敲伤筋骨,偏要那小娘孤身去往败军所住的府邸赔罪,外人一概不许近,逼得那苦命的小娘险些落下泪来,偏偏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如非是镇中有人看护,大抵此时已然自求绝命,以保清白。
「不是在下乐意在这饮酒的好光景里,倒这份苦水,稻粟镇存于渌州以南的偏僻地,不晓得有多少年月,就是胥孟府铁蹄犁地千尺的时候,这偏僻地都不曾受到过什么荼毒,这话虽是说不得,可今日偏要说上一说,这是王庭兵马能做
出的恶事?退回个十几年去,豁出去这条性命,也得叫这帮败兵有来无回,沙场上头不能保全壁垒,同袍泽进退,反是来此逞凶,算个屁的王庭兵甲。」
秦徽只是淡然饮酒,凭其年岁与酒量,纵然是眼前富家翁掏出十二分酒力,八成也是灌不醉秦徽,只是等到富家翁说到此事时,心头微动,面上依然是淡然得紧,起身拍拍后者肩头,随声附和,「谁说不是,王庭兵马不过是寻常人而已,有人心贪念,是最自然不过的事,老兄有愤恨不吐不快,但千万别做傻事,别个可是从修罗场中脱身的恶人,手中刀剑不长眼,又怎能轮到老兄亲自出手。」
富家翁能在这兵荒马乱时节,仍旧保有一份好大的家业,当然是有其本事,定不能算在愚笨之流,既是听闻秦徽此话,当即就猜出个大概来,抬起因醉意泛红的两眼,向秦徽望去,意味不言而喻。
「说破天去,驿馆也是由王庭兵马管辖,咱虽是有阵子不入沙场,身手武艺却不见得撂下,如是信得过,不妨将此事交与驿馆来做,既能解稻粟镇的心头疾,又可替王庭省却了些麻烦,一来二去,倒是令乡民遭罪,我等立功,反倒觉得有些惶恐。」
两人皆是心知肚明,二者皆是揣着明白而来,富家翁同秦徽交情甚好,藏与酒水烂醉时的无心之言,本就是整座稻粟镇,借富家翁之口传到秦徽耳中
的提点,秦徽既是统领这处驿馆,其言语进退,当然也要代指这座王庭驿馆的意图。
凡事蒙上一两层纱,闻弦歌而知雅意,两两皆体面,又不会将所谓私交搁到明面,进可使两人所言变为身后许多人的态度,退即可使此话变为一家之言,不伤和气,又留有斡旋转与转囿的空隙,不论民间官场,向来是屡见不鲜。
而事实当真似秦徽所言,此事一石二鸟,既能解去稻粟镇困局,又可使此地驿馆建功,无论如何看来,都是自个儿捞到了些便宜,不过还是将一句看似无心的话,不轻不重点明,便是驿馆中人,许久不曾搏杀,武艺身手不能明言高低,可如何同这些位身在壁垒锋线处的王庭败卒,有些差距,负创甚至性命之忧,乃是不可避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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