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只是怕退堂的一阵喧鼓,会惊到这位医德极好的小医女,师爷花济慈高举双手示意府兵不准出声,这才恭送了这位宅心仁厚的阳家宝贝。 待堂内一切归于平静,依旧坐在桌案上的师爷花济慈往后靠去,显然有点累了,他说道:“小医女是阳威靖疼爱有加的侄女儿,她在湘潭城开的药铺药价亲民,对贫苦人家,诊金不收多过少收,医术也高得出奇。我的老寒腿一到雨天就寸步难行,看了好几位大夫都没啥效果,吃了她的药一个月就大有好转,但不管如何说来,我总觉得小医女,有亲我星冥帝国的意思啊。” 江道南何尝不觉得,湘潭城四年前被星冥收编,是整个道灵界最早的外籍城镇。 张莎作为张廉光女儿,从小生活在湘潭城,绝不会接触到帝国的礼仪跟习俗,为何张莎上堂知道自己该站于朝堂左侧,那可是原告所站之地。 而凭借阳家堡的势力,就算张莎强势地要做他江道南的首座,也不是不行,难道也仅是张莎脾性好说话,不喜喧宾夺主? 最主要的是阳家堡私下有刑罚,其五大班主势力强大,道上谁人不给他阳家堡一点薄面? 张莎万无要将王齐贵交由他这个城主来定罪的道理,直接按照他们阳家堡的规矩,左臂烙印,右臂按罪行剔骨就行。 估计以张莎的身份,这王齐贵得罪了她,还能够被照顾治疗,着实祖坟冒了青烟。 江道南说道:“这四年来,咱们跟阳家堡的五大班头,较了不少的劲儿,我明着跟他们毫无瓜葛,可就是玩不过他们的手段,光是阳家堡的一个胡崇宪,就让我难以着手。这湘潭城明着是咱们星冥的户籍城镇,可暗地里,阳家堡的洪解两人的势力,在湘潭城渗入得很透彻,一点风吹草动,他们的嗅觉绝不亚于咱们。” 突然想起某件事来,江道南道:“当年张廉光被城里的李方季杀害,好像当时替张廉光收尸的是公主殿下,若是这样的话,这一切倒可以说得通了。” 花济慈则不认为,说道:“有道理,但家族的大势走向,小医女多少懂点,单族的依附势力,绝不会向我星冥妥协,想必以小医女的性子,也不会跟整个大家族过意不去,我倒是真的希望,小医女更加看重的是姐妹情谊。” 江道南笑道:“这如何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咱们都瞧见了小医女对我这个城主小官,有依有礼,一口民女民女说了好几遍,全然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,还认为将王齐贵交由我来处置合情合理。” 花济慈软软的坐在他专属的师爷椅子上,摊开手臂任其悬吊两侧,仰天深表欣慰,有小医女坐镇俩股实力中端,倒也是一件极好的事了。 走出城主府的张莎神采飞扬,兴致高涨地活蹦乱跳了好一会儿,而到了街上,张莎自然会保持她的淑女模样,不那么随意调皮,可内心早已激动地翻江倒海,她终于有机会见识了一下星冥帝国的衙门气氛是什么样儿,也感受到了官老爷的气势。也不是如听说的那般,威严得毫不懂人情世故,城主江道南的通情达理,实在令她折服。 只是谁也不知道罢了,在很久的一天,有个男孩儿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,从她手里要了她父亲张廉光做的牛肉干,还背上了好大一包馒头,说着等到将来都长大了,就带她跟父亲去星冥帝国,父亲张廉光做官,她就做那官家大小姐。 那小子走前,做贼似地对她说要去做一件大事,结果去了后,大半夜又灰溜溜地跑了回来,着实让她又惊又喜。 回想起那会儿的情景,依旧历历在目,一袭朴实褂子的张莎,没有在意什么家族势力,更不会懂得特意讨好星冥,她不过是喜欢有关任何星冥的东西,哪怕隐隐约约能够侵染点,也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,能够与他相似,那样张莎就很心满意足了。 —— 克莫山脉主山,后山竹屋。 自两年前,单允带着徒弟回家后,最开心的就数得到消息的单璠丫头,时年十五的她已亭亭玉立,只可惜是个闲不住的主儿,因为有先祖单修沭赐予的一缕气运,单璠这丫头在克莫山里属于走南闯北,也没有哪个奇珍怪兽敢为难她。 好玩儿的单璠,衣裳没有同族少女的光鲜柔亮,穿着打扮竟是自己胡乱弄的,倒有些女侠风范。 当时去给凌元观礼的父亲带回来了轩哥,单璠还没开心多久呢,她轩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,就连自己也不肯见,而单璠破天荒地没去吵着要哥哥陪自己玩儿,倒有些乖孩子的模样了。 时过两年,凌元已在来克莫山的路上,谭轩这位而立道者的状元郎,一直都没有再出过克莫山,他在师尊鬼药老人留下的田圃里种菜,每天都勤劳地去浇水施肥。 田圃里全是师娘跟小璠喜欢吃的,倒也没有他谭轩不喜欢的,他只是没有心情讨好自己,感觉为师娘跟小璠做点什么,心里头才舒服。 不过令单璠疑惑的是,她轩哥最近又开始闷闷不乐了,知道此事跟凌澈有关,可凌澈这位大美人跟轩哥已有两年没联系过。 单允夫妻俩,正在竹屋小厅的圆桌旁坐着,妻子夏童为单允削着水果,问道:“今晚想吃什么?” 夏童剔了一块果肉,递到正在把玩一只茶壶的相公嘴边。 “吃豆角跟豆腐吧。” 单允眼神未曾离开过这泥沙壶,张嘴将果肉吃下,问道,“这壶是父亲不要的吗?” 夏童又递了一块果肉给相公,怪道:“哪里是父亲不要的,是我最近喜欢上了喝茶,父亲知道后,特意送来的,可不是给你的,你小心点,莫要摔坏了,不然父亲那儿我不好交代。” 桌上还有几只茶杯,单允瞧了瞧,说道:“挺不错啊,家里的茶壶茶杯,也该换换了,童儿你懂茶啊?” 夏童吃了一颗果肉解渴,说道:“不太懂,父亲昨天才送来的,璠儿用过后,说茶杯没手把,烫手。” 单允笑而不语,对这丫头的童言无忌实在没法,也亏得她爷爷疼爱,否则说话没轻重,迟早被长辈嫌弃。 单璠老远就见到母亲在喂父亲吃水果,蹦跳着跑过去跟母亲说自己也要吃。 母亲夏童不喜欢惯着已十七八岁的孩子,干脆将手中残缺的全给了单璠,单璠瘪瘪嘴,说自己的待遇没有父亲好,母亲只爱父亲的词儿。 单允说道:“璠儿啊,你娘是要你自己学会动手,你觉得娘给你的不好,这桌上还有这么多橙子呢,你自个儿拿个大的,剥着吃啊。” 平时都有轩哥帮她做这些繁琐小事,她单璠只顾着吃便好,当真是养成很大的惰性,单璠伸手拿了一个大橙子,上一刻还想着自己可以剥一个吃,下一刻就后悔不想动指甲了。 单璠嫌弃道:“爹爹有娘亲替你剥,你当然这么说了。” 见到女儿没有体会到自己的用意,单允知道女儿被她的爷爷跟哥哥给惯坏了,他说道:“璠儿,爹爹是让你自个儿动手,爹爹能让你娘喂,那是爹爹出了一趟远门儿,给你娘买胭脂,爹爹有功劳的。” 单璠可不知道爹爹的用意,她就是不想自个儿动手,便又把橙子给放回了原位。 单允嘴角不悦,这孩子都已经叫不住了。 单璠瞧见爹爹不开心了,立马嘻嘻问道:“爹爹啊,轩哥他又怎么回事儿啊,前些日子还好好的,还给我做好吃的,现在他情绪又开始低迷了,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出门,都好几天了,也不出来透透气,不就是两年前,被那个星冥的公主给拒绝嘛,难不成现在还念念不忘?感觉轩哥他的魂儿又没了。” 单允说道:“四天前,你轩哥叫爹爹帮他再次封印道力,爹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也没有问他,所以得你自个儿去问了。” “又给封印了?” 单璠猜想她轩哥肯定是犯了两年前的毛病,她没好气道:“轩哥真是太傻了,眼前明明就有一个梦祯姐不要,非要去想什么帝国公主。再说了,爷爷说苍灵门的青使第十二的位置,到现在还给他留着呢,这个位置好多人想坐都坐不到,轩哥去做青使,也比他胡思乱想的好啊,爹爹要不你去说说轩哥,把他骂醒过来就好了。” 单允嘴角挂笑,道:“你轩哥的事儿,得让他自己来处理,没有人能帮得了他。” 单璠一脸失望,反倒将父亲的手拉起,道:“轩哥看都不看我一眼,话也不跟我说呢,除了呼吸之外,他都跟死人没两样了,爹爹你倒是去管管啊。” 说话没礼貌的单璠,脑袋被母亲狠狠戳了一下,夏童教训女儿道:“说话没轻重,谭轩是你哥哥,再这么说,小心我把你嘴给拍齐。” 母亲说话向来只是吓唬自己,但气场十足,单璠下意识吐吐小舌头,简单地应了一声,撒开父亲的手就要走。 单允向着她的背影问道:“你要到哪儿去?” 按理说,单璠应该在离开前说出自己要去哪儿,只是习惯使然。 而她被父亲一问,边走边道:“我去看轩哥啦,他不开门儿,我就硬闯进去了。” 单允拿她没法:“这孩子……都是她爷爷给惯的,将来有机会,让她出去历练也好,少些顽皮乖张。” 夏童则没好气道:“就这丫头啊,出去了还不把别人的摊子给搅得天翻地覆的,在我眼里,不说谁都得让着她,谁能把她娶了去才好呢。” 单允一愣,这才想起原来璠儿也及冠了,是否操心她的终身大事,还不太明朗,单允摇头道:“还是再看看吧,璠儿脾性好强,但是个善良的孩子,嫁人一事,我还不想她这么早。” 于是夫妻俩在小厅内讨论着单璠的终身大事,一否一绝。 院内传来一女声,温柔清雅:“二伯,二婶。” 单允转过背望去,见得一身着淡绿青衫的少女,亭立院内,轻言道:“梦祯来了” 那少女轻步从竹阶上来进得小厅,见到叔叔婶婶便道:“侄女儿梦祯,见过二伯二婶。” 夏童招呼着云梦祯近前来,牵着她的两只手儿,好似观赏一朵花儿,上下打量道:“真是梦祯丫头,半年没见,可又长漂亮了。” 云梦祯脸皮薄,经不起夸,听了婶婶的话,甚为羞涩,夏童很满意这妮子的乖巧,道:“是来找璠儿的吧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