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整个道灵界的道者数十万,与亿万黎明百姓相比,少得太多。 除开道者这一类的修道大统,还有好几支旁流,例如将传说中,炼制出来起死回生丹的炼药师,而之所以似乎传说中,只因这世上,即便是灵力通天的单允与林羡俩人,也不能够炼制此类丹药。 还有的是术士,奇门遁甲研究了数千年。 还有一类人,能请神捉鬼,能够卜卦不足为奇,但有些能够上天遁地于无形,甚至于元神出窍,就可谓天人了,就好比当年慕容春启拿夏童作为祭祀品,将地府的图谶尊者请上人间一样的人,被人们俗称为道士。 这日清晨,阳光灿烂。 一老一少出现在人潮窜动的湘潭城城门口,两人背上都有行囊,皆是竹制背箱。 只是老人的背箱已残缺不堪,与少年好似崭新的相比,实在不搭调。 老人两手搭在背带上,轻轻地送了送背,但还是听见了哐当一声,他竹箱里的石碗掉落在地,烂了个稀碎。 一旁少年抱怨道:“师傅,要不咱俩把箱子对换一下吧,你的都坏得不成样子了。” 老头憨笑着,弯腰拾着碎片,道:“这可不行啊,你把你的给师傅了,师傅再把你的弄坏,那咱们可就没好的箱子用了。” 少年瘪嘴道:“那别人说,好的我给自己用,坏的给师傅,说我不尊师重道,我找谁说理去啊?” 老头把石碗碎片拾进布口袋,给布袋打个结,挂在少年竹箱上,咧嘴笑道:“有师傅在,他们要敢乱说,师傅帮你出气。” 少年很委屈,干脆把背上竹箱脱下,老头见此,蜡黄的脸上有些疑惑,又听少年道:“上回,上上回,都有人指着我说,师傅你也没管,不行,你把你的换下来,我们现在就换。” 少年的情绪有些激动,来了牛脾气,看来真是受了不少委屈。 师傅软性子,阻止道:“有你也要跟师傅说啊,你不说,师傅哪里知道你怎么了。不换就是不换,谁要说你,师傅下回保准给他吃板栗,雍庭你是知道的,师傅技道厉害,耳根子也尖得很。” 少年姓陈,双名雍庭,师傅老人家不知姓名,而且徒弟陈雍庭不仅不知道师傅名讳,就连他师傅的出身也一概不知,这事儿他好奇过一两次,可师傅都没回答,陈雍庭也就不了了之了。 反正师傅教他道法,捉鬼也真的见识过,否则他也不会这般死心塌地跟着师傅,否则早撂挑子走人了。 师徒俩走南闯北,捉鬼震门,但几年下来,师徒俩依旧很穷啊。 陈雍庭远走他乡就是为了赚钱,第一次听师傅说,要带他捉鬼也还是半信半疑,那会儿他都快饿死了,还不如师傅给他的半个馒头有诱惑力。 真的捉到鬼,也有三四回,可那是三年三四回,好不容易赚的钱,师傅也有分给徒弟小份,可师傅的钱都用来买酒,用光了就找徒弟借了两回,到现在快一年了,也没还上之前的。 陈雍庭有时候也很犹豫,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?甚至萌生过家家户户都闹鬼的小人念头,也好让他师徒俩赚个金屋银窝,让他回家,给家里苦读书的哥哥说个媒啊。 陈雍庭从怀里掏出白布包裹的雪白馒头,还有三个,递给了师傅老人家一个,自个儿掰开一个,顺势放进嘴里咬住,把剩下的一个半馒头,重新包裹住,又揣进了怀中。 师傅咬了一口馒头,叹了一口气,道:“真怀念有酒的日子。” 后边儿跟着的陈雍庭不乐道:“师傅,你才喝了酒,又想喝,我可没钱了,剩下的钱,都是我留着买馒头的。” 有个如此懂事的徒儿,老师傅好似不在乎,一口咬掉大半个馒头,老师傅鼓着腮帮嫌弃道:“干嘛全是馒头,干瘪瘪的没啥味儿,你买一点发糕也行啊。” 就在这进城的时刻,陈雍庭止步不前,师傅不上进的态度,让他来了倔脾气,恼道:“发糕比馒头贵,还容易坏,你不乐意吃,我还不乐意给你多留呢!” 前边儿走着的师傅回过神来,转身瞧见徒弟脸色被自己气得快吐了血,他笑问道:“生气了?” 三年前,年纪轻轻的陈雍庭,就是怀着这股子情绪出的村子,他跟当时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置气,现在又来个师傅,已经让眼泪在他明亮的眸子里打转了。 师傅逛到陈雍庭身边,神态自然,他还是没打算顺着徒儿的脾气来,逆向行施地戳了戳徒儿的脑袋,说道:“快跟我走啊,有生意做!” 一听有生意,陈雍庭的情绪布施瞬间被击溃,回神后发现师傅已在前方,为了多挣钱,陈雍庭快步跟上,情绪变得满满的了。 刚走过湘潭城城门,城外城内的差别映入眼帘,胸怀钱财梦的陈雍庭对捉鬼一事多有心得,他小碎步跟上师傅,说道:“师傅,虽然我还不能出师,但是这回,我想自个儿试试,等我不行了,师傅你再上好不好?” “你行个啥?”陈雍庭被师傅当即拒绝,“技道每天督促你练,最后连个桃木剑都挥不好,要让你先上,师傅我还不得变成孤家寡人了?” 这让陈雍庭倍觉无奈,他道:“每次走半道儿停下来练习技道,师傅你都在一旁打瞌睡,哪里督促我了……” 陈雍庭低下头去,喃喃道,“最后还不是没人喂招……” 好似说到痛处,师傅愤愤道,“这就是你跑去单挑一群野狗的理由?害得为师被狗咬!” “徒儿那会儿也想看看师傅的本事嘛,就没敢叫醒师父,再说了,谁知道那些狗都不叫,劲儿全使在咬人的功夫上了。” 师傅瞪了陈雍庭一眼,恼道:“你还好意思提……” 陈雍庭不敢再还嘴,只能换个话题:“师傅,我们到湘潭城了,就一定有鬼捉吗,还是说要捉传说当中的僵尸?” 二十年前的道灵界被僵尸侵覆,后得云族族长的佛法衍生才恢复以往,但那一次出现的僵尸来得迅猛去得更快,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是梦一场。 来的路上,陈雍庭跟师傅就一直听说怪闻,有长獠牙青面者奔袭至湘潭城,速度奇快,一步当常人十步,这些在陈雍庭看来,不过是野人怪物一流,但师傅老人家没回答,只问道:“你竹箱里的家伙,还好使不?” 陈雍庭回答得肯定:“好使得咧!符咒木剑罗盘,我擦得比大姑娘的脸还干净!” 但陈雍庭没见师傅打算使用这些器具,只瞧见他老人家挺直着身板儿,遥望着极远处的方向,突然说道:“走,咱们今天捉一只僵尸,来卖个大价钱!” 隔街相望的客栈大堂内,吃早食的人不多,十几张木桌,三桌有食客。 早起的单璠精神满满,同桌的有谭轩和云梦祯,三人的早食简单,卤蛋和客栈九文钱通碗的面条。 单璠的吃相中规中矩,比起谭轩的大口来讲,已是大家闺秀,可旁座还有更为严谨地云梦祯在。 杨熙作为书香门第女子,在嫁进云族之前,已是雕刻好的温润玉石,至于她跟云锦的孩子,自然是女承母德,一娉一笑都有板有眼,吃面的筷子只准拿到二三处,夹面永远都是两根,小嘴儿不滋溜,一夹一送,四五下才吃完一挑,看得单璠以为她梦祯姐成了啰嗦鬼。 谭轩能一口吃下整个卤蛋,单璠有样学样,鼓起的小嘴儿,却依旧得用两口才行。 云梦祯有个自己的习惯,一开始会将蛋黄都给剔出来,用筷子摁散融入汤里,再小口吃蛋白,后来吃得最干净的反倒是云梦祯,胃口不仅好,还把汤给全喝掉。 单璠觉得她梦祯姐今后是个干体力活儿的主儿,想想昨天的比试,指不定待会儿就有人上门闹事,而今后要露宿街头的日子,多过住舒适的客栈,这顿饭怎都该吃得干净才是,然后她也把汤喝了,心里默念也不知道过几天,才能再这么舒服地跟哥姐一起吃早食了。 单璠很自然地打了个饱嗝,摸着肚子说道:“这碗面真好吃,将来回家的时候,我们再到这里吃一碗,想想很都满足哩。” 谭轩接住话茬,道:“小璠是不是觉得,将来再回到这里,心里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,就好像我们现在,就是回来的时候?” 单璠诶了一声,轩哥的话完全中她下怀,脸上欣喜之意不言而喻。 但在单璠心中好似变了个模样的梦祯姐,就真的成了另一个人一样,像是母亲气质附身,瞧见她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喧哗,就轻咳一声,一旁的单璠立马噤若寒蝉,没一点敢造次的念头了。 单璠撅着小嘴儿,向一旁的轩哥吐了吐舌头,对于她梦祯姐的威严,单璠也只能逆气接受。 一道玄黄突然从客栈大门疾驰飞来,目标是坐着的单璠。 谭轩反应迅速,将之伸手接住,可这道玄黄的力道,不能被毫无修为的谭轩完全拿住,幸得有云梦祯的灵力附着其上,才将其劫下。 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还不现形!” 随着大门前一声底气十足的爆喝,加上陈雍庭的仓促叫喊:“诶,师傅,你的……” 客栈门外一阵噼里啪啦,原来气势盛大的师傅,将自己的竹箱扔在地上,最后摔了个稀烂,留下陈雍庭一人苦脸心碎,他师傅为了摆势,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。 客栈门槛处,站有一位串脸胡子老道士,手持桃木长剑,谭轩一桌人瞧去,见此人衣着虽然风尘,可样式古朴,一瞧就是正派人士,只是姿态儿戏了些。 单璠意识得到那突如其来的玩意儿是奔自己而来,目光恨恨,小手一拍木桌,对这无礼的人质问道:“老头儿,你也是来打架的?!” 老道士右手持剑,横在头顶,左手捏剑诀,气势逼人,瞧见谭轩跟云梦祯坏事,老道人怒道:“你们俩人快快闪开,待老道将这僵尸收了去!” 云梦祯的手轻轻搭在单璠手背上,安抚小妹的情绪静下来,她站起来,对老道人说道:“老人家,我跟妹妹认识了十几年,你可别冤枉了她,就冲你刚才的无礼,若再上前来,可别怪我们做晚辈的不尊老。” 性格温柔的梦祯姐说了此番话,让单璠感觉自己被保护,内心对梦祯姐激荡出无上尊崇。 老道士倒不气,摆着姿势,劝云梦祯说道:“一只吸人血的僵尸让你这么护着,小丫头就不怕惹祸上身!?” 普天之下,被幕彩儿分化的回生丹救治的人仅四个,个个痊愈,且单璠被父母血脉交缠久久,最终被治好后,加上先祖单修沭临死前的一缕气机傍身,如何能够被人识破? 云梦祯猜测是单修沭的气机缭绕在小璠周身,让眼前的老道士以为妖魔作祟,她道:“老前辈灵力高超,小女子万分钦佩,看得见我家小妹与常人的差距,果然不一般。” 老道士姿势不改,疑惑道:“什么……你瞧得出来?” 云梦祯点头道:“对,正如我瞧得见我家小妹周身,拥有先人的庇护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