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九章 西海圭璋-《大荒落尘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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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是接近凌潇阁,凛笙和云锦越是心慌。黑灰的天翻滚着浓浓的云浪,将太阳卷入深晦。即使如此,上山的一路血渍也一样显得触目惊心。
凛笙心中惊颤不止,伤口痛得厉害。一直坚持到凌潇阁门口才从剑上跌了下来,俯跪在了一摊血迹上。
“凛笙——”云锦慌急握住他的胳膊想扶他起来。却被夕月忽然的一声尖锐哭叫“师父——”镇住。
凛笙感觉心中似是什么轰塌,浑身都开始疼了起来。
天空忽然下起了急雨,将两人淋了个透,他们跌跌撞撞一起进了灵兰堂。待冲到床边时,赤阳刚刚化形出来,浊光红光交替亮了几下便灭了,乓一声落在了尘潇身旁。
剑中最后一丝灵源也熄灭了,这说明,主人的最后一丝生机已断……
“怎么会?不……”廪笙不可置信地嘀咕了一声。
昔日,凛笙虽然毛躁,但从不偷懒拖沓。为了能跟尘潇出去历练甚至会做很多准备,抓紧时机提前到他路过的地点堵截,死皮赖脸非得跟着。可是这次他好像迟到了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迟到。为什么会迟到呢?
他扯了扯尘潇的衣袖悄声道,“你起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我这次去冀州发现了一个大秘密……你起来,我讲给你听……”凛笙声音越发哽咽,却没有停止讲述,“我看到西王母的神像了,还有蚩尤的另一个幻境,对了,正气六辩之法我又有了领悟……”他声音颤得厉害,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,但他还是不肯放弃,一边流泪一边接着说,“你醒来好不好,我讲给你听……”
这句话没说完,凛笙便栽在了吓傻的云锦怀里。
一道白影悠然闪进灵兰堂,众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芜幽。她也回来迟了。
众人还溺在沉痛中无法呼吸,根本没有余力去顾虑其他人。
芜幽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尘潇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身上满是血渍和伤痕,不见一线生机,一时觉得不可思议,“这不可能……”她自言自语道。
是的,每个人都觉得这不可能。但觉得不可能就一定不会发生么?
芜幽没有心,向来对七情六欲,生死离别看得淡薄,更不会有入心入骨的体会。就如在荒村面对那个胎光已去的老者时,即使还有喘息,她也知道她已经死了。这在尘潇看来,既是有提前看透生死的能力。
那么此刻,她当然也看得出尘潇身上不再有生气。但她脑中却有了一瞬间的空白。胸口处汇集了巨大的痛感,耳边传来自己咚咚的心跳声。
这是在虚无之境中她与尘潇一上一下吊挂在神灵契上的切实感受。她扶了一把胸口,没有心跳。但一种难以说清的情绪已经开始在胸口处滋生,她现在还不懂,这就是——执念。
这执念使她立刻从这种沉痛中抽离出来,她必须要探一下,必须要试一试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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